尚九霄没有像前面那样发出豪放的大笑，只是端起杯子，碰了一下德娅的杯，然后一饮而尽。他放下杯子，直视德娅，道：“你说得对。我不得不承认，万先生在生意场上是奇才怪神，但在其他方面，不敢恭维。依我看，在这件事情上，他犯了两个错误，也错失了抓住真凶的时机。”
“哦？请明说。”
德娅心道，看你怎么演戏，怎么自圆其说。
尚九霄道：“首先，查案最重要的是证据，警察的专业就是查案找证据，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，所谓隔行如隔山啊。谋杀亿万富豪万世欧绝对是一起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，警察迫于压力，必动用全部力量、全部手段来调查此案，以现在的科技手段，即便最后抓不到凶手，必可查到大量的证据。换作是我，一定在案件发生的第一时间报警。其次，既然认为查到了幕后主使，赶紧报案抓人啊。这样稀里糊涂，什么证据都搞没了。可惜，可惜啊！”
德娅目不转睛地注视尚九霄的脸，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让万先生报警，把你抓起来？”
“是啊，早该报警了，”尚九霄显得十分坦然。“既然已经认定，为什么不？”
德娅一时不知如何回应，只是微微摇头。“我也不知道万先生心里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尚九霄淡然一笑。“一来万先生刚刚回国，想低调做人，不愿多生事端。二来，所谓的蓄意谋杀，幕后主使，不过是他的主观臆断，没有任何真凭实据。万先生把他对企业和市场的思维方式用到了生活中发生的事件上来，呵呵，可以理解，可以理解。”
厉害。竟然三言两语指出了万先生的不足，说得振振有词。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尚九霄给自己杯中斟满酒，一口喝下，忽然猛叹了一口气，沉吟道：“唉，话说到这里，不得不提我的伤心事了。”
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，脸上现出一缕忧伤。“我尚九霄来自穷山沟，小时候家里穷得裤子都穿不上，大部分时光打光腚，难得吃一回饱饭，吃过的苦头是现在的人难以想象的。小学毕业就开始打工，挑砂石，搬砖头，当学徒，做泥水匠，啥活没干过。我曾经发过毒誓，一定要改变穷命运，让我的父母，让我的孩子过上好日子。三十五岁以后总算拥有了自己的公司，也娶了老婆，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。到现在多多少少也算取得了一点成就，再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了。可是，五十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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